徐七琦

就慢慢地,做自己喜欢的

花瓶

一个让我的心脏有点抽痛的很短很短的故事
八九十枝花本周就不写啦,看这个解馋吧
18号再见吧 ​​​
【或许阅读的时候需要准备一颗强心脏和……纸巾?】【希望你们喜欢】

她欢喜他。
他是那城中最出名的瓷庄的公子。
五花马千金裘的主人,衣角熏着的淡淡的香气,碎在了清朗的笑声中。
他是举世无双俊儿郎。
她欢喜他。

她在那脏兮兮的人的怀里,悄悄地张望着他。
“你妄想。”在心里说着,她气恼自己总是忘了自己的面目。
却不知道在这期间,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公子,您看看……”
“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温醇得像一杯陈普洱的声音,带来的却是西北狼刀一般的一句话。
“公子,我……”她急得想要开口,终究是只吐出这三个字。
他不心悦她,又怎么能听见她说的话呢。

她想象过被他相中之后的日子。
她是他举案齐眉的妻,为他沐浴更衣,为他洗手作羹汤。
夏日为他养一丛竹,冬日为他护一枝梅。
就算被弃之若履,也心甘情愿。

她欢喜他。
她用灵魂来爱他。

他说她没有灵魂。

大抵是碎了的感觉了吧。

遇见谁都无所谓了。
被谁买走也无所谓了。
她看着那肥头大耳目不识丁的男人与腰身如柳的女人交缠在一起。
无所谓了。
高低起伏的淫靡之音和吱吱呀呀的床板叫声在她耳边萦绕。
无所谓了。
男人事毕后带着八分醉意两分餍足的表情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开始无端紧张起来。
男人端详着她,“真美,我喜欢。”

她只感觉天旋地转。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惊讶的脸
和那句已然被欲火撩拨得走火入魔的“你这个骚美人”。

这才是碎掉的感觉吧。
她被摁着强行贯穿的时候想着。
好疼。
原本她以为,“心悦君兮君不知”已经是最疼的了。
不是的。

男人说要带她回家。
“我没有灵魂。”
“你美。而且你够骚。”

啊。
原来。
这就是他不欢喜我的原因啊。
我,算什么。
她想,她应该想通了。
应该是笑了的。

欢爱之事,便大抵如此了。
一晃不知多少年岁。
她还是那么美。
美得如男人初见般的无暇。

男人开始怕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你是妖怪!”
“我是……”她歪头想了想,“我是谁?”
男人疯了。
他举起花瓶,砸到了她身上。

花瓶应声而碎。
她倒在碎片里,扶不起那枝开得正艳的桃花。
“我……”
“我……没有灵魂……”
“我……是谁?”

在她离去的那个料峭的春夜里,
年轻不再的瓷庄公子梦见了少年时被遗忘的一桩往事。
“孩儿,你以为,孰是上品?”
“是它。”
“它美则美矣,可惜灵气不足。”
“回父亲,孩儿以为,瓷之灵在人。若瓷得所爱,则蓄灵养神。”
“歪理。出去领十戒尺。”
“……”
“可是不服?”
“父为子纲,孩儿不敢不服。”

画面模糊。他梦到自己来到了一个疯狂的房间里。
他看到了她碎在桃花里。
她问自己,她是谁。
“我……没有灵魂啊。”

他只当是个稀奇古怪的梦。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听到仆人在窃窃私语。
“城西那总强抢民女的赖皮财主昨儿被吓死了。”
“吓死了?他家招鬼了?”
“据说……他找了个怪物小妾,那么多年过去了,那模样,还水灵着呢。”
“是那小妾把他魂魄吃了?”
“约摸是。都跑啦,找不着啦。”

他心中一惊。
不由自主,便是来了这赖皮财主的家中。
他口碑极好,一路甚少阻拦。
“公子你来得正好,你甚是了解瓷器,看看这瓷瓶,可否知道其中的玄机一二?”
他定眼一看。
哭嚎声溢出他的唇畔。

是那个他当年捧在手心的花瓶。
是初有神知便欢喜他的她。

“公子果真是爱瓷之人。公子是怜惜这瓷瓶碎了吗?”
官吏却听到他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
“顾盼生辉,绝世无双。”
“……是个,好花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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